每天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,总是被传来的烤红薯的香味所吸引,不由停下脚步,走上前去,仔细地挑上一两个 ,然后旁若无人的咀嚼起来……
喜欢红薯,不仅是它的味道,还有它抽藤疯长的模样。红薯的生命力旺盛,无论是有秧栽或是段藤栽,只要植入泥土就能成活。用母亲的话说,红薯十分“烂贱”,扔在哪长在哪,不用施肥浇水,也不用松土除草。一场大雨过后,红薯藤就爬满了垄畦,覆盖了原野,绿油油地充满着生机。在过去艰难的岁月里,家乡的人们都把碧嫩的红薯叶当作稀罕宝贝,可以包饺子,贴菜饼子,用水煮熟凉拌,或者随面条下锅,均可,别有一番滋味。
喜欢红薯,不仅是它的味道,还有一种深深的眷念。记忆中的秋风萧瑟,落叶飘零,薯藤变枯发黄,红薯成熟了。母亲便早早起床,用镰刀割掉薯藤,小心翼翼地用锄头挖红薯。胖乎乎的红薯憨态可掬,个个带着红土的芳香。母亲抱着一篮红薯,就像是抱着一大堆金元宝,那份幸福与满足写在了黝黑脸颊上。带着泥土味的红薯堆满了小院的一角,母亲挑出皮好个大的放入地窖,皮烂个小的做成红薯干或红薯片,那可是儿时寒冷季节最温馨的味道啊。
喜欢红薯,不仅是它的味道,更有太多的欢声笑语。记得天气明媚的午饭时分,房前支口大铁锅,掺上水,放上蒸笼。小伙伴们在院落里,蹦来跳去,你追我撵,嬉笑玩耍。看见母亲把洗净的红薯分批放到火烧得正旺的蒸笼里蒸煮,之后再将冷却后的薯块剥皮,切成食指宽的长条形,铺开放在竹编的火炕架上,炕到最适宜的咀嚼硬度为止。最后,母亲把炕好的薯条充分冷却之后,放入瓷坛或其它密闭的容器中,贮藏半月左右,薯条的表面自然就会长出一层白霜,叫“薯霜”,是薯条里溢出来的薯糠,这味美可口的红薯干才算做成了。
咀嚼着这刚出炉的烤红薯,满嘴都是红薯的香味,还有那家乡泥土的土味。母爱的滋味,嘴知,心也知。